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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叫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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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叫媽

程靜淞的話還真的嚇唬住了這些人, 尤其是之前那幾個脾氣稍微火爆一些的。

驚訝過後,他們的本能就是反駁,“你說的也太誇張了, 怎麽可能有什麽□□,你就是危言聳聽,不想讓我們過去!”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他們這麽說,程靜淞就道:“隨便你們怎麽想。”

班裏面的其他人就繼續幫著程靜淞陰陽怪氣其他人,等到把別的班的人都攆走後, 他們才圍在程靜淞的身邊問道:“程靜淞, 你剛才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你應該是嚇唬他們的吧?”

程靜淞搖頭, “我嚇唬他們幹什麽, 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們也要好好想想, 如果非要過去的話, 就不要單獨出門, 一定要結伴, 而且你們如果人不多的話,我還是建議你們別去,學校這邊回頭肯定會安排我們集體過去考察的。”

周圍的同學見程靜淞這樣說,紛紛陷入了沈思。

過了會兒, 他們又開始互相問“你還去不去”這樣的話。

大概是程靜淞剛剛說的話真的起作用了,原本還有幾個意向過去的女孩子紛紛表達了遲疑。

本來他們的人就不多,幾個女孩子再不去, 就更沒剩幾個了。

一場本來以為可能的出行似乎就這樣散了。

程靜淞也本來以為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但是沒想到臨近期末考試的前兩天,老師這邊就說了學校這邊已經決定組織老師帶他們集體去特區考察的事情。

而且因為是學校組織的, 所以一應的費用也是學校這邊負責。

一些原本就想自費過去的就高興的歡呼起來,那些因為沒錢或者其他原因沒打算去的也很開心。

倒是打了程靜淞一個措手不及。

之前別人問她的時候,她雖然借口說是早點回家過年,但實際上,她是打算寒假的時候去一趟滬市。

主要是現在首都的房子買了,特區那邊的也買了,滬市那邊的要是不買不就不符合她的包租婆願望了麽。

但現在既然是學校組織的,她也不能說不去。

悄然嘆了口氣,程靜淞回家後就和程斯年以及程定坤說了這件事。

買房子倒也不是那麽的著急,因此,程斯年就說:“那我們也和你一起過去好了。”

程靜淞想了下,搖搖頭說:“算了,我自己一個人過去就行了,我們三個也不可能一直綁在一起出行,這次就當是提前適應了。”

“更何況還有學校的老師帶隊呢,學校這邊肯定已經和那邊的政府溝通過了,這次是正式的考察,那邊肯定會有相關的安排,我們的安全絕對沒有問題。而且你們也不是我們系的,學校既然安排了,那人數上面也是定好的,你們去了也不好安排,咱們還是要分開,實在沒必要。”

勸說完了,程靜淞才又說起他們道:“反倒是你們兩個,要不然你們就先回家,或者你們兩個單獨去一趟滬市買房子?”

程斯年想了想,又看向程定坤問道:“哥,你怎麽想?”

程定坤無所謂道:“你決定。”

程斯年就道:“那我們就去滬市買房子好了,家裏面的事也不能事事都讓三寶出頭。”

程定坤點頭,“可以。”

倒是程靜淞有些擔憂起來,“你們確定?要不然你們還是先回家吧,現在的房價增長的也不快,買不買的,差別也不是很大。”

程斯年又說:“你剛才不也說了,我們三個不能總一起,而且這只是買房子而已,我們能做好的,你別太不放心我們了,我們倆只是話沒你的那麽多,但是智商方面還是正常的。”

程靜淞:“……”

“那行吧。”

房子什麽的買不買成功也無所謂了,反正他們倆一個能修仙,一個有空間,她倒也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全問題。

事情就這麽說定了。

沒兩天,期末考試就過去了。

因為這次的時間比較趕,所以程靜淞他們這些學生也沒什麽別的時間浪費,第二天一大早的就又來到學校集合了。

走之前,程靜淞倒是被程斯年念叨了一番讓她一路上要小心的話。

然後程靜淞也念叨了一番他們去滬市後也要各種小心的話,最終倆姐妹誰也受不了誰,這才齊齊停了下來。

集合點名之後,程靜淞他們就跨上了學校安排的大巴車上。

等到了火車站後,也不需要他們買票,因為學校這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們只需要跟著帶隊的老師們上車就行了。

他們這一行人還挺多的,直接坐滿了一個車廂。

老師們幹脆也沒讓大家夥閑著,繼續在車上講課。

這年月還是綠皮火車,車速慢,裏面人又多,時間越久,各種味道交雜在一起真的不好聞。

而且現在還是冬天,還不能隨便開窗,一路上還要動腦子學習,可把程靜淞給折磨的不行。

等跟著老師們到了地點後,程靜淞也沒有管別的,第一時間躺下好好睡了一覺。

而在程靜淞他們到達特區這邊的時候,比他們後出發的程斯年和程定坤也已經到了滬市了。

他們有過之前來這邊的經歷,加上手上又拿著當初村裏面開給程靜淞的證明,所以很順利找了間條件特別好的招待所住下了。

同樣是休息,他們的休息就是高檔的有淋浴熱水等等的星級酒店,程靜淞那邊就是好些人擠在一個房間,兩個人擠一張床的類似大雜院的房間。

程靜淞倒也不是嫌棄和她一起住的同學們,但她從小就享受慣了,一起住一個房間也就算了,還擠在一張床上就真的讓人受不了了。

可是這裏都是學校給安排的,他們這一回的行程方面也沒有那麽的自由,她也不好出頭非要自己定個單間,只能暫時忍耐著。

與程靜淞的稍微那麽點不順心相比,程斯年和程定坤就特別的自在。

他們這一趟行程,要不就是吃各種大餐,要不就是吃西餐,再不然就是吃程斯年空間裏面的一些熟食存貨,一點也沒有委屈自己的嘴。

至於行上面也差不多,要不就是城市公交車,要不就是自己起自行車。

而且現在的滬市浦東和浦西的差別真的是巨大,要不然也不能有讓人念叨了很多年的“寧要浦西一張床,不要浦東一套房”這樣的說法。

所以,當程斯年他們過去買房子的時候,進程也沒什麽大問題,頂多就是有些人耍心眼子要高價而已。

這時候想要去浦西定居的浦東人可不少,程斯年甚至都沒有動什麽腦筋,直接掉頭找了其他的競爭者,就把這些人給鎮住了。

到最後,甚至因為競爭的人多了,這邊的房子總價倒稍微往下面又降了點。

雖然不是特別的多,但是也讓他們在原有的預算基礎上多買了一套。

等把這邊的房子拿下後,程斯年就說:“等三寶看見這一片連在一起的都是她的地,怕是要高興的轉起來了,就是不知道她現在一個人在特區那邊怎麽樣了?他們的考察有沒有結束,現在有沒有往家趕?”

程定坤就說:“想這麽多也沒用,你是想繼續在這邊逛一逛,還是回家?”

買房子的這幾天也沒少逛,更何況也快過年了,程斯年就道:“算了,先不逛了,回家吧。”

被程斯年和程定坤惦記著的程靜淞這段時間更多的是跟著學校的老師們走官方渠道,見識一下這邊官方的一些進度和計劃,以及參與了不少會議。

當然了,以往在學校裏面沒少被老師們cue的她這回也免不了陸續被cue,而且老師們走到哪兒都喜歡叫著她,導致她一天天的真的不清閑,幾乎都沒什麽私人空間了。

眼看著就是臘月二十了,這一次的考察才算是進入了尾聲階段。

老師們也松口對他們說:“來了這麽久,你們也沒有仔細逛過這邊,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都惦記著呢,現在還不到我們離開的時間,你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去各大街小巷轉一轉,但我也得警告你們啊,別落單,別忘了時間,早點回來。”

來這邊這麽久了,大家夥都見識了這邊現在的繁榮交易以及各種產品的價格,早就心癢的不行了。

現在老師們一說他們可以隨便逛街了,好些人都忍不住叫了起來,摩拳擦掌,大有好好消費一番的架勢。

程靜淞作為來過一次的人了,又被同學們夾著胳膊要和她一起,因為覺得她有經驗。

都是一個班的,程靜淞也沒有拒絕,甚至還說道:“別拽我了,再拽下去,我都要給你們拽散架了。我不僅答應陪著你們出去逛街,甚至還帶你們去最便宜的地方買東西,這種可以了吧。”

一個班的自然感情好,大家都因為程靜淞的這句話笑了起來,甚至還打趣說要是去的不是最便宜的地方,他們就不樂意了。

邊上因為問她來不來這邊而和她有了些齟齬的其他班學生見狀,有些人還是心有芥蒂,因此不停地翻白眼和撇嘴。

但也有沒那麽有氣性的,有些想要加入程靜淞他們這邊的團隊。

只不過還沒來得及行動呢,就被邊上的其他人給堵住了。

他們甚至還說:“咱們也跟著學了這麽多天了,這邊的信息也都知道了,有什麽不能自己去的,都是大學生了,而且眼看就都快要畢業了,事事都要靠著別人,你們以後畢業分配工作了怎麽辦呢?”

你還別說,這一下子給問題就說的有點嚴重了。

程靜淞也懶得理這些人,先一步帶著他們出門了。

路上的時候,程靜淞就問了他們的需求。

多數的同學說的都是衣裳鞋子什麽的,也有一些家庭富裕的提到想要買手表、收音機這些高級貨。

程靜淞原本有打算在學校擺攤,但是後來出了搶劫的事兒,她就把這個給忘了。

再後來,她們的出貨量太大了,學校這邊也有人討論了,她就更加沒幹了。

甚至在有些同學好奇來問她的時候,程靜淞都一律說“不知道,沒聽過,也沒買過”這樣的話,免得他們聯想到什麽。

所以即便她之前聽到不少班裏面的不差錢的同學說想要買手表啥的,她還是裝作不知道。

到了現在,程靜淞也只是說:“衣裳、鞋子這些都好買,而且咱們人多,加在一起量肯定不少,還可以和老板商量著拿批發價,但是手表、收音機這些東西恐怕不行了,人家走量的價格便宜,但是單拿的話,人家肯定不能賣,我之前過來的時候就撞見不少本地人想買當下最時新的手表都一直買不到的情況。所以,手表和收音機這些,你們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

這也算是實話,程靜淞說的也不虧心。

好在他們都是一個班的,處了兩年了,大家夥也沒那麽的暴脾氣,只是嘆息了兩聲,然後先去買衣裳了。

本來麽,在進入衣服鞋襪的批發市場之前,還有人心裏面惦記著手表和收音機的事情,但是等他們一起見識了這裏的衣裳到底多麽的便宜後,所有人就像是老鼠掉進了米缸裏面一樣。

哪怕是一些家境沒那麽富裕的,甚至都沒忍住掏錢買了一兩件。

甚至道最後變成了程靜淞喊他們走都喊把不太動了。

直到夜幕降臨,加上他們口袋裏面實在是沒什麽錢了,他們才漸漸地冷靜下來,然後扛著大包小包,拖著饑腸轆轆的身體開始往回走。

等到了他們現在住的招待所後,迎接他們的不是別的,而是站在門口來回走動的老師的劈頭蓋臉。

“你們都去哪兒了,一直到現在才回來,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們啊?讓你們出門逛街前我們不是說過嗎,別到處亂跑,要早點回來,就是不知道聽話是吧……”

就這麽劈頭蓋臉地一頓輸出,把他們這一群本來就又累又餓的狼狽孩子給訓斥懵了。

還是動靜最小的程靜淞反應過來,問道:“老師,是出了什麽事兒了嗎?”

接著,程靜淞他們才從老師們的口中了解到別的班的學生在出門買東西的時候被人把錢給搶了,人也差點出事兒。

具體的就是那些人在出去逛街的時候,因為分歧比較大,最後都各走各的,幾乎都變成了三兩個人組成的小團體這樣。

而且因為男孩子和女孩子關註的東西不一樣,所以男女之前也是分開的。

其中有幾個女孩子在買衣裳的時候被人言語誘惑幾句說家裏面還有更便宜好看的,就跟著他們走了。

最後越走越偏,索性她們又想起來程靜淞之前曾經警告她們的話,就不願意去了。

但人家哪能那麽容易放了她們,最後一番糾纏,幾個女孩子丟了身上的錢以及新買的衣裳才成功跑出來。

說實話,程靜淞聽到這些後,屬實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要說心情吧,她確實覺得她們有點可憐,但要說她多麽關心吧,程靜淞也沒有那種心情。

但是基於人道主義精神,程靜淞還是問了句:“那現在呢,有沒有報警或者學校是怎麽處理的啊?”

老師就說:“已經和這邊的單位聯系過了,他們也已經在查到底是誰了。”

說完這些,又見程靜淞他們都好好的,人也沒有少,老師才松緩了一口氣說:“行了,你們平安回來就好,別在這兒站著了,你們也在外面累了一天了,該回去休息就回去休息,該吃飯也去吃飯。”

程靜淞點頭,順便還說了句,“老師,不好意思啊,讓您擔心了。”

其他學生見程靜淞這樣,也陸陸續續開了口。

老師擺擺手,再一次催促他們趕緊走。

剛走到他們現在住的房間門口,他們就看見有一間房門口圍了很多的人。

有人聽見動靜,扭頭過來看是程靜淞他們回來了,每個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同程度的閃爍。

等走進了,程靜淞又聽見有人陰陽怪氣道:“都是一個學校的同學,有些人就只顧著自己自在,一點也不顧及同學的死活,真是一點同學之情都沒有。”

這明擺著就是在點程靜淞呢。

班裏面的同學聽見後立刻怒目而視,反沖了回去,“你個哼哼怪說什麽呢?有種再說一遍?”

聽到“哼哼怪”這個外號,開口的那位的臉色就變了。

好一會兒後,他才“嗤”了一聲,擡著下巴露出一個自認為高潔的冷笑。

“粗俗!”

班裏面的同學又被這貨惡心的齊刷刷翻白眼。

程靜淞認識這個貨,甚至還有過幾段稍微覆雜的交情。

之前就是他先開口說程靜淞不讓他們過來是害怕其他人超過她。

這貨是經濟三班的,叫沈毓麟,平時成績不錯,家庭條件也不錯,就是有點喜歡拿鼻孔看人,總是自認為自己高人一等的樣子。

去年大一剛開學沒多會兒,程靜淞其實就被這貨攔過表白。

那時候,他的語氣和動作也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帶著一股我瞧得上你是你這個鄉下人的榮幸,你還不趕緊感恩戴德,過來舔我的鞋底這樣的意思。

程靜淞第一回被惡心的不行,當下就罵了他一聲有病趕緊去治病,實在不行也可以住進精神病院,那裏有專業的治療和服務,保證他不會再出來惡心人了。

然後這貨估計被程靜淞毫不客氣的話刺激到了,也就沒再對程靜淞說什麽奇怪的話,頂多就是看見她後翻一翻白眼,或者“哼”上一聲,表達自己的看不起。

程靜淞就當是豬在哼了。

但是時間久了,自然會有同學看出來其中的不對勁。

大家夥的好奇心很重,程靜淞也沒覺得這事兒是在丟自己的臉,就和人說了,當時還順嘴給他起了個“哼哼怪”的外號,然後,就這麽叫開了。

再後來她幫著學校和村裏面的廠子牽了生意,全學校幾乎都知道了她的身世,以及家庭條件。

這貨又一次攔住了程靜淞,微微低下了他高傲的腦袋,說了一句,“好吧,我勉強承認你的身份有和我匹配的資格,現在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

吧啦吧啦了好大一堆刺耳的話,都給程靜淞整的第一回不知道說什麽好。

當時正好程定坤來接她和程斯年回家,見到這個情況,知道她被神經病騷擾後,就把他給狠狠收拾了一頓。

而且還是表面上看不出來任何一點傷,但是內裏卻能讓人疼的死去活來的那種。

再之後,除非一些大課或者各種賽事上,程靜淞就很少見到這貨了。

大概是如今時間過去的久了,他可能也看見程靜淞兄妹三個後面也沒有再找他麻煩,所以最近有些冒頭了。

尤其是程定坤現在還不在的情況下。

之前,程靜淞實在覺得他腦子有毛病,因此就沒拿正眼看過他,也不和他說話,免得損傷自己的腦幹細胞,回頭吧自己搞成傻子。

但現在麽……

程靜淞按住班裏面其他正在和他對線的同學,走到最前方,盯著他那張看著還挺白凈,所以才能騙到一些傻頭傻腦的女生的臉,說道:“你說我?”

沈毓麟又是“嗤”了一聲,“你這不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麽。”

程靜淞就說:“我這人一項特別有自知之明,所以來,叫聲媽聽聽。”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楞了。

不少人下意識揉了揉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倒是沈毓麟見識過程靜淞牙尖嘴利的時候,所以倒是沒有其他人那麽大的震驚。

他當下的第一反應就是瞪著程靜淞,咬牙切齒地問道:“你說什麽?”

沈毓麟越是生氣,程靜淞的態度就越是穩定。

程靜淞說:“我讓你叫我一聲媽,對,你沒聽錯,我就是這麽說的。”

別說沈毓麟這個和她主動不對付的了,就連程靜淞的同班同學都很震驚地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說出來這種話。

沈毓麟還沖著程靜淞教訓道:“你一個女孩子,竟然說出來這樣的話,簡直太無恥了,你根本就不配和我們當同學,等回去後,我一定會和學校報告你的事,讓學校把你開除!”

“你沒事兒就多吃點溜溜梅好嗎,瞧你那個酸樣,不就是嫉妒我的成績比你好,不就是因為我拒絕了你高高在上的表白,你覺得丟臉了,所以一天天的對著我哼來哼去。”

對於有些沒有臉的人,程靜淞就直接撕了它,才不給他留丁點的面子呢。

程靜淞又道:“少給我上綱上線的,我不是你們的媽,沒有時時刻刻都照顧你們,把你們拴在褲腰帶上,走到哪兒帶到哪兒的義務。”

程靜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才又繼續說:“當初你們過來找我的時候,我是不是和你們說過別落單,要小心,這邊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安全?”

“當初是不是你帶頭說我不讓你們過來是害怕你們來了後,成績超過我?白天我們出門逛街的時候,是不是又是你在那邊像個烏鴉一樣嗚嗚渣渣地把原本想和我們一起的給喊了下來,是不是?啊?”程靜淞逼視著沈毓麟。

沈毓麟眼神閃爍,“我們又沒有來過這邊,沒有想到這些。但是你明明來過了,明知道這邊危險,還故意不帶著我們,你不就是故意的嗎?”

“所以我才說讓你們喊我一聲媽啊!”程靜淞也不和他吵,繼續逮著“媽”這個說辭道:“都是二十多甚至還有的是三十多的成年人了,竟然連最基本的一些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看來平時確實缺少教養,我雖然年紀小,才十幾歲,但是我這人從小被我爸媽教育的好,懂的多,如果你們有誰願意跪下來給我三跪九叩,大喊上一聲媽,那今天的這個莫須有的罪名我就認了。”

說著,程靜淞雙手環胸,目光一一在出了他們班的其他人的臉上掃射過去,擡著下巴說:“自古以來,從來都只聽說只有當爹媽的才會沒有任何要求的照顧孩子,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同學之間有這個要求的,所以來吧,誰先給我磕一個。”

“話是你說的,頭是你起的,要不,你先來?”程靜淞又盯著沈毓麟。

沈毓麟實在沒想到程靜淞開口就是一番喊媽的大膽言論,以至於他現在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嘴巴張張合合半天,沈毓麟都還沒想好到底怎麽辯駁程靜淞,只好又拿她是女人開始說事兒道:“你一個女孩子,說話竟然這麽粗俗,簡直不知廉恥!你這樣牙尖嘴利的,以後哪個男人敢娶你,你也不怕日後嫁不出去嗎?”

程靜淞就道:“我嫁不嫁的出去,自有我的父母親人關心,跟你一個陌生人有何幹。”

“哦!”說著,程靜淞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你也不是陌生人,你曾經和我告白兩次呢,但是我都拒絕你了。所以你也千萬放心,就算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依舊不會看上你。”

“還有,咱們國家的法律早就規定了婚姻自由,誰都不能幹涉,我以後想結婚我就結,不想結婚我就單身過一輩子,我不管是結婚還是不結婚,都不犯法,國家都不管我,你也配!”

“你要是實在想多管閑事兒的話,不如趕緊跪下來磕頭吧,不然你說的那些罪名,我真不能認。”

“所以,咱們現在的邏輯很簡單,你們誰覺得因為我沒有主動把你們別褲腰帶上,給你們把屎把尿,給你們端水餵飯,所以導致你們班同學出了事,那你們就跪下喊我一聲媽,再不濟爸爸或者爺爺奶奶也行,反正只要證明了我是你們的至親長輩,我就認下這麽個罪。”

程靜淞又是突突突的一大段,把人繼續給罵的懵了。

“別的人先不說,但是你既然都說出來那些話了,那你必須要跪。”又多看了其他人一眼,程靜淞繼續對著沈毓麟開火:“所以,趕緊跪吧,我這個不成器的沒有血緣關系的兒子。”

“你……”

沈毓麟又被程靜淞氣的大喘氣,心裏又氣又急,半天也說不出什麽。

結果程靜淞還在逼他,“叫啊,還不趕緊叫,別耽誤時間啊!”

雖然程靜淞之前說的話實在太叫人驚訝了,但是在場的都是能考進首都大學的精英,不少之前被沈毓麟一些邪門歪道的話帶跑偏思路的人也就此清明了過來,看著沈毓麟的眼神也帶了嫌棄。

甚至有不少人主動和他拉開距離,還和程靜淞表示道:“我們可沒有這麽想啊。”

且不說沈毓麟因為這一出又被氣的不行,就連原本就站在程靜淞身邊的同學們回過味兒來後,心裏面那點缺德的勁兒就冒了出來,也沖著沈毓麟幸災樂禍道:“叫啊,還不趕緊叫媽,我長這麽大還沒有將近三十歲的大侄子呢,你趕緊叫完了,我也好感受一些有個三十歲的大侄子是什麽感覺。”

之前外面的動靜不大,加上有門和墻阻隔,所以裏面聽不太清楚這裏的動靜。

但是等說話的人一多了,嘈嘈雜雜的,自然就影響了裏面的情況。

沒多會兒,門就開了。

裏面的老師走出來,皺著眉問道:“你們都聚集在這裏幹什麽呢?”

之前一直憋屈著的沈毓麟立馬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沖著老師嘰嘰喳喳地告狀起來。

說的那叫一個委屈和可憐,導致程靜淞都有些懷疑她剛剛到底幹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惡事了。

好在這位老師雖然不是程靜淞他們班的,但也沒有那麽的偏聽偏信,就沖著程靜淞也問了一句。

程靜淞不帶個人感情地說完整件事情的經過,然後才總結道:“所以我現在等著沈毓麟同志叫我媽呢,他叫媽,我就認錯。”

老師:“……”

老師帶著一副明顯被噎到的表情沈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指了個身邊的同學,讓他把程靜淞他們班的代班的翁老師叫過來,一起處理這邊的狀況。

班裏面的同學見狀,立馬拉了拉程靜淞的袖子,一臉的擔憂。

程靜淞搖搖頭,比任何人都淡定。

雖然她的話語對於現在的人來說是出格了點,但又不是犯罪,她有什麽好怕的。

翁老師很快就來了,然後就又聽了一遍現場的各種描述。

接著,翁老師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難盡起來。

程靜淞和翁老師接觸的很多,最早的時候,翁老師甚至還幫著她租過房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她可以說是翁老師的得意門生。

眼看著自己平時看好的學生今天居然冒這麽大的頭,翁老師頓時就不讚同地瞪了程靜淞一眼。

班裏面的其他同學見狀都下意識往後退了下,但是程靜淞卻不閃不避地和翁老師對視。

翁老師:“……”

頭疼的揉了下額角,但是自己的學生自己疼。

更何況整件事情的錯處也確實不在程靜淞這兒。

於是,翁老師就說:“楊老師,我們班的孩子年紀小,脾氣可能急了點,但是她有句話是沒說錯的,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就和她沒關系。”

“是我們這些做老師的帶著學生出來卻沒有照顧好,要真是怪罪的話,也是怪罪我們這些當老師的,而不是逮著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欺負,你覺得呢?”

對面的楊老師雖然覺得自己的學生今天實在是丟臉一次又一次,但也確實沒有腦袋發抽,怪罪旁人的意思。

楊老師點點頭道:“我明白的,這件事確實是我們班同學挑起來的,叫你過來無非也是你是他們的老師,我不能背著你隨便處置了這件事。”

說著,楊老師就轉向沈毓麟道:“這件事確實是你的不對,甚至這次要不是因為有程同學之前的提醒,她們還不知道出什麽情況呢,你們最應該做的就是感謝程同學,而不是為自己不聽勸而出事後找借口怪罪她,還不趕緊和程同學道歉!”

別看沈毓麟平時在同學面前都挺趾高氣昂的,但是在面對老師的時候倒是乖巧的很。

他對著陳老師說了聲“知道了”後,就轉頭看向程靜淞,表情帶著不情願道:“程同學對不起,我錯了,實在是因為唐婉同學是我的對象,我心裏著急,這才有些口不擇言的,請你原諒我。”

程靜淞:“……”

這句話的信息量挺大啊。

怪不得他能騙到不少女孩子呢,瞧瞧著說話的技巧。

程靜淞偏就不讓他如意,開口說:“聽到了,我也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不原諒你。”

這還是他們第一回聽到這樣的說話,一時間很多人又一次楞住了。

“你什麽意思?”沈毓麟又皺眉了。

程靜淞就道:“我很好奇一個問題,你們班的唐婉同學知道你拿她當借口嗎?”

“你要是直白地說聲對不起,不提其他的,興許我還能敬你是個男人,但你連道歉都扯到女孩子身上,你想彰顯什麽,彰顯你特別的愛她,所以你情有可原,所以讓大家夥回頭再調轉過來心疼你的深情?然後你想往我身上潑臟水的事情就這麽算了?”程靜淞道:“你別逗了!”

“哦,”說著,程靜淞又想起來道:“你這段話出來後,順便還能反駁一下我說的你朝我告白兩次的事情,說不定後面還能轉換成我朝你告白不成,所以才惱羞成怒,一直針對你的。”

沈毓麟剛剛說那句道歉的時候,很多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確實也有人因為他的那句話而在心裏面稍稍給他找了個合理的借口。

結果現在被程靜淞這麽一點破,甚至聽到程靜淞後面的話,他們的眼神經歷過迷茫、震驚後,看沈毓麟的眼神又不大對了。

沈毓麟被點重心思,立馬氣呼呼地叫喚道:“老師叫我道歉我也道了,你就算不接受也不必這樣繼續針對我吧?”

“更何況我和唐婉本來就是對象關系,我關心她的情況,有什麽不對嗎?”

眼看著情況不僅沒下去,反而戰火又有了升級的架勢,陳老師和翁老師齊刷刷開口道:“行了,都別吵了。”

程靜淞就道:“老師……”

“你少說兩句。”不等程靜淞說完,翁老師就打斷她。

程靜淞就說:“老師,我這不是吵架,我這是講道理。”

“更何況沈同學說她是在擔心唐婉同學,那我就好奇了,在我明確告訴了他們這邊並不安全,別亂走後,身為唐同學男友的沈同學怎麽就那麽放心讓唐同學她們幾個女孩子單獨行動,這難道就是沈同學的愛情?”

“那可真有意思?”

“還有,我回來的晚,不知道之前的情況,我就特別想打聽一下,既然沈同學之前那麽擔憂唐同學,那他做了什麽呢?”

“他有嘗試安慰過唐同學嗎?有幫著想辦法處理這件事嗎?亦或者做了其他什麽有幫助的事情呢?”

“還是說沈同學的關心就是往我的身上扣帽子,把一切的錯我都歸咎在我的身上?”

現場一片靜謐。

好一會兒後,忽然有個女聲說:“他把唐婉罵了一頓,說她怎麽那麽蠢算嗎?”

“嗤!”程靜淞是真的笑了,甚至還鼓掌起來,“果然不愧是沈同學能做出來的事情!”

沈毓麟被這句話給刺激的面紅耳赤的,爭辯道:“我那是在教育她,讓她以後別再犯這樣的事了!我那是為了她好!”

“嘖嘖嘖……可真是冠冕堂皇啊!”程靜淞翻了個白眼,又道:“我都不用猜就知道你平時和唐同學在一起的時候都會說些什麽,你是不是經常說著我是為了你好的話,然後各種貶低唐婉同學啊,比如說她長得不好,說她身材不好,說她家世不好,說她各種不好,然後再來一句,我這是為你好,要不然我不會告訴你這些,所以你要相信我,我才是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

都不等沈毓麟反應過來,之前接茬的那個女生很濕驚訝的反問道:“你怎麽知道?”

程靜淞又“嘖”了一聲,嘆息道:“同學,你仔細回想他經常說的話,先是貶低女孩子各種不好,然後再說我是為你好,不就是在不停地暗示女孩子說你很爛,你的學習很爛,你的容貌很爛,你的本事很爛,你的家庭很爛,你的同學朋友很爛,但雖然你這麽爛,可我不嫌棄你,所以我是愛你的嗎?”

“女孩子們,這樣的話聽多了會讓你懷疑自己,然後陷入無窮無盡的自我厭惡當中,不知不覺就把眼前這個欺騙你的渣男當成了依靠,所以千萬小心這種騙術啊!”

程靜淞特別提醒道:“要知道你們可都是憑自己本事考上了首都大學的人,你們怎麽會很爛,只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才會這樣處處算計你們。”

程靜淞越說越明白,有些人也越聽越覺得挺有道理的。

那個女生還說:“怪不得呢,我之前總覺得唐婉和他哪兒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原來是這樣。”

沈毓麟卻一下子暴怒了起來,“你少胡說八道,你和唐婉的關系又不好。”

那女生倒也承認的大大方方的,“對啊,我和她的關系確實不好,因為她老是在宿舍說和你有關的一些有的沒的,我一開始還認真勸她,但是她不聽勸又我行我素,所以我就不和她玩了啊。”

沈毓麟卻還是叫道:“明明就是你在宿舍欺負她,現在又在這裏顛倒是非黑白。”

“隨便你怎麽說吧,反正宿舍也不止我一個人和唐婉的關系不好,也不止我一個人聽到她說過你們的事情。”女生倒也無所謂。

眼看再不制止恐怕還要吵下去了,陳老師和翁老師又趕緊開了口,然後強硬地把各自班級的同學給帶走了。

等到了程靜淞他們現在住的屋裏面後,翁老師就站在門口對著他們說道:“你們啊,成天就知道給我惹事兒。”

“老師,我們沒惹事兒,是沈毓麟找我的麻煩。”程靜淞不讚同道。

“你還好意思說。”翁老師又點著程靜淞說:“全場就屬你的話最多,他都道歉了,你也算了不就行了,你偏不,非要後面說那麽一堆。”

程靜淞理直氣壯道:“誰讓他道歉都不誠心呢,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這種人了,真是無恥極了。”

“行了,你別說了,以後你給我消停點,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能說話呢!”翁老師瞪她。

程靜淞笑,“因為我一般不生氣,生氣了就剎不住車。”

頓了下,程靜淞正經起來道:“老師,你要不回頭和陳老師他們說下,勸一勸唐婉吧,沈毓麟真的不是個好人。”

翁老師想到程靜淞之前叭叭叭的話,好奇問道:“他真的和你告白過兩次?”

“啊。”程靜淞點頭,“頭一回被我罵了,第二回被我哥給打了,後面才不敢糾纏我了。”

翁老師:“……”

又有點一言難盡了。

程靜淞見他這樣,立馬就道:“老師,這樣,我給你掩飾一下他當時攔住我說的話,你就知道他為什麽挨罵和挨打了。”

說著,程靜淞也不給翁老師反應的事情,當場演繹了起來。

當初那些話她雖然不可能全須全尾地背下來,但總歸就是一些pua的話術,一直在說她的不好,說她亂花錢,說她當不好賢妻良母之類的話,所以程靜淞說的很利索。

並且因為她本人格外的嫌棄這種PUA,所以她臉上一直帶著嫌棄,看起來就容易讓人帶入沈毓麟,然後不自覺厭惡加深了幾分。

說完了,程靜淞的白眼差點都翻到天上去了,“老師,你覺得一個正常人能在表白的時候幹出這樣的事兒,說出這樣的話嗎?”

“而且唐婉的情況我多少知道一些,她確實不是那種多好看的女孩,身材又胖,這種女孩子很容易自卑,然後她家境卻不錯,甚至應該不比我們家情況差,所以我覺得沈毓麟是沒騙到我,才朝她下手的,老師,你們回頭還是查一查吧。”

程靜淞想了想,還是提了一嘴。

畢竟沈毓麟那樣的人,真的不像是好人,也真的不像會認真對待唐婉的。

她一個小姑娘被騙,多少還是有些讓人唏噓。

但是程靜淞也曉得陷入愛情裏面的人是不能勸的,因為勸了也沒用,所以還不如讓學校這邊先查一下。

到時候真有什麽問題,也可以讓他們的家長解決。

至於沈毓麟這個人,程靜淞想了下又說:“老師,沈毓麟都三十了吧,他這麽大年紀了,以前沒結過婚嗎?”

翁老師搖頭,“這我哪知道。”

頓了下,想到之前的話,翁老師又說:“算了,學校回頭會查的,你就別惦記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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